編後語
邱建碩
輔仁大學哲學系助理教授
語言與人有密切不可分的關係,它既是人們用以表達的工具,又是人們用以了解世界的媒介。透過語言,我們使他人了解自己,同時也了解他人。在肯定語言的功用的同時,我們也看到了語言的限度。雖然語言是人們藉以表達世界的工具,但語言畢竟不是世界,它並無法完全捕捉這個世界於其中。但做為人們用以了解或表達這個世界的工具,人們將這個世界對自身的意義放置在語言當中。語言的意義與它所要指涉的對象是相關的,但人們卻不總是以相同意義來談論相同的對象。那一個意義才是關於這個對象的真實意義呢?或者意義總是相對的呢?那麼它是相對於什麼呢?一個語言經常會有不同的意義。由於具有不同的意義,那麼當一個語詞或語句出現時,它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就成了一個待決定的問題。一個可能的想法是,當我們掌握了決定語言意義的要件時,例如使用者、使用情境或文化背景等,我們就可以決定這個語言在此時此地出現的意義了。
但這表示著語言的意義是被決定的,但是語言本身是否能夠有開放的意義呢?所謂意義開放的意義並不僅僅是它的多元性,即一個語言可以有多種意義,這些意義或許是被歷史串連起來的具連貫性的意義,也可能無關聯的不同意義的集合。無論是那一種,它們都可以是被決定的,也就是被封閉在某些條件之下。但即使如此,我們仍然可以觀察到語言在意義層面的一個重要功能,即它的意義是可以轉換的。在某個時候,一個語言會以某種意義出現,在另一個時候,它又以另一個意義出現。當它們分別出現時,它們只是具有不同意義的語言,但在某些時候,它們以某個意義的面貌出現,但繼之以另一個意義來取代這個意義。但這仍然可以是封閉的,只要我們給出適當的取代條件。如果,語言意義的多元性,不論是否加上時間的向度都無法說明語言意義的開放性,那麼我們怎樣來說明呢?
回到語言本身的功能來看,語言的意義是在說明其對象。如果語言就是在表達這個世界,它的對象就是這個世界。但是它要說明的世界又是什麼呢?如果它要說明的世界是一個開放的世界,即非封閉在某些條件下的被決定世界,那麼語言的意義就有了開放的基礎。但如此一來,語言就不能僅僅是以其自身的意義在揭露世界,而是在揭露世界的同時,語言也獲得了它的意義。也就是說,即使語言有其原有意義,但是它卻能夠在揭露世界或談論世界的過程中,獲得新的意義。關於這些問題或想法,本期專題文章提供了很好的思考泉源。
本期「呂格爾百年專題」邀請東吳大學哲學系副教授黃筱慧與輔仁大學哲學系助理教授沈清楷共同擔任專題主編,共邀集了八篇專題論文以及一篇專題書評。專題論文如下:黃冠閔(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副研究員),〈詮釋何往?呂格爾的想像論與詮釋空間〉;陳學毅(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助理教授),〈呂格爾模仿概念的形成與認同關係〉;黃筱慧(東吳大學哲學系副教授),〈隱喻與意義——結構語義學視野下的呂格爾詮釋學研究〉;黃雅嫻(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博士後研究),〈隱喻與語意學——呂格爾與本維尼斯特的語意學研究〉;陸敬忠(中原大學宗教研究所教授),〈體系性詮釋學之語言存有學向度:從呂格爾之《活的隱喻》與高達美詮釋學之對話出發〉;孫雲平(中央大學哲學研究所副教授),〈呂格爾詮釋學對上帝存在的敘事「論證」〉;沈清楷(輔仁大學哲學系助理教授),〈呂格爾詮釋學中的「後黑格爾的康德風格」〉;George H. Taylor, “Ricoeur, Narrative, and the Just”。專題書評如下:黃筱慧(東吳大學哲學系副教授),〈書評:Olivier Abel, Jérôme Porée, Le vocabulaire de Paul Ricoeur〉。
本期一般論著有:楊婉儀(國立中山大學哲學研究所助理教授),〈形上學的下墜:想像與視覺的虛擬性所形構的形上意涵〉。本專題對於呂格爾的思想,包括呂格爾思想整體的脈絡性、使用概念的意義、形成的根源、與其他思想對話的可能性等皆有涉及。對於呂格爾思想有興趣的讀者,在閱讀呂格爾自己的文本之外,也可以藉由本專題的文章對於呂格爾思想的研究,能對呂格爾思想有更多面向的理解。
‘編後語’ 分類彙整
於 2013 - 七月 - 31
文章類別: 編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