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編 尤煌傑
根據傳統士林哲學對於「哲學」一詞的定義,把它界說為根據人類理性的自然原理窮究諸事萬物的最後原因與原理的科學。至於對「人」的研究,則將他歸屬於形上學的特殊部門,也就是把人當作一個特殊的存有類別來研究,這門特殊類別的研究也就是「人學」(philosophical anthropology)。在英文的man這個字來自梵文的manu,意即思想。在希臘文的「人」字anthropos帶有「從下往上看」的意思。所以這兩種字源上的意思結合在一起,「人」就變成了一個「引頸企盼的思維者」。人究竟為何思索?人究竟盼什麼?這一直是千古以來的哲學問題,古人很明確地認為人當往上看,看得越高,境界也越高;但是近人開始有人懷疑往上看會有什麼意義,要人多看看自己所立足的地上。是不是古人認為人的根源在一個比現在立足的世界更高的超越界,所以人必須往上看,找尋一個回歸之路?(例如柏拉圖(Plato)、奧斯定(Augustine)的形上學思想可為這一方面的代表)那麼近人是否因為認為人的根源就在當前所立足的世界之上,所以應當看著我們的地上,向我們的大地效忠?(例如尼采(Nietzsche)所代表的思想)由於問題的解答並不是那麼直接而明顯,沒有人可以一眼看穿究竟,所以留下很大的思考空間。其實就算人的根源就在我們當前所立足的地面上,這個根源也不會是在我們的腳尖之前的,我們還是得升高我們的觀察角度才能看得遠。再者,往上看的意思未必是物理空間的向上仰視,這也可以是一個類比的說法。就如同亞里斯多德的《形上學》被後人命名為meta-physics,meta原來僅指「在後」的意思,但是也因為它有「在上」或「超越」的意思,所以這個名詞一直被沿用至今。因此,在今天來看,不管人的根源被界說為在超越之天,或滾滾黃塵之地,我們都是需要引頸企盼,才能遠眺前方或上方,去看見人的意義與目的,好作為安身立命的根基。這種想法更加凸顯當代哲學對於「人」的課題越來越重視的傾向。但是人不是一個孤立的存有者,人是一個生存於世界的存有者,所以人與世界的關係才是了解人的意義與價值的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