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後語
邱建碩
輔仁大學哲學系助理教授
在科學時代中,對一切的人事物採取科學式的理解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即使這種理解不足以說明它的對象,但至少能夠回應了時代對於理解的需求。但當一種理解成為了標準,那麼其他的理解就開始有著被邊緣化、甚至被取消的危險。面對標準化成為唯一的可能,爭取一個生存空間對於那些不願臣服的不同理解就成為重要任務。即使在同為科學的理解之中,也有這樣的情形。例如,嘗試採取自然科學的標準來建立其他所有科學的標準。當自然科學被視為是嚴格的演繹科學時,那麼所有的學科若要被稱為「科學」就得是嚴格演繹的。如果它是歸納的,那麼要成為「科學」就得是歸納的。面對這種標準化,若改慮時代的因素,那麼在不同的時代中就可能出現不同的範式。不同的範式似乎取消了標準的唯一性,但實際上在時代的限制中,它仍然是一種時代的唯一。對反於這樣的標準化,一種去標準化,或者去單一標準的多元標準隨之出現。就科學來說,可能會認為不同的學科就當有自身被稱為「科學」的標準,甚至在同一學科之中,也能夠因為其所涉及的對象的差異性,而有不同的標準。例如,文化和社會的差異性常被視為是造成標準差異性的因素。而對象本身的多元性也是一個造成多元標準的因素,例如,對人的研究當如何進行,是如同一般科學所進行的,將對象先分析為簡單部分,之後再考慮這些部分之間的關聯性呢?或者將人不只視為是一個生物而已,並且還將人視為是一種文化物呢?做為生物或許能以上述的做法進行理解,但做為文化物是否還能是如此呢?
上述的種種問題並不易回答,它並非是一個採取立場的問題,而是一個需要深刻反省與考慮才能被真正理解與把握的問題。本期「心理、哲學與文化:回顧與前瞻」專題所收錄的文章,部分地回應了上述的問題,為這個問題提供了看法,使我們對於這個問題能夠有更進一步的理解。翁開誠教授的其中一個主張——「歷史文化」為理解心理的深層結構,企圖說明心理學的研究不能夠在歷史文化的脈絡之外來進行。他提出在中國的歷史文化脈絡下的「情本體」,這樣的主張似乎也隱含著在心理學研究中,確立一個對象的文化屬性是一件重要的工作。在現階段的社會中,多元文化屬性已是一個現象,或許這也是心理學工作之所以困難的一個重要原因。再者,在丁興祥教授與張繼元先生合著中提出的「自我敘說」,這使得我們得將人的心理視為是一個隨時在建構並且可以反覆、循環甚至加深的動態機制,對於這樣一個對象又該如何去把握呢?王行教授試圖將文化的差異性問題以其自身的經歷來討論,並展示自己是如何面對這個問題的。宋文里教授細緻地對差異文化進行辨析,語意上的辨析是一個重要的進行方式。文化的根源不因時代的變遷而消失,它或許會以另外的面貌出現,包括時代的面貌或其他文化的面貌,但它仍是一個重要的元素。鍾年教授透過個人歷程展示了心理學在中國的一個發展面貌,並進而思考心理學在中國發展的可能性。以上所談不過是本期收錄文章的一個可能帶來的思考面向,其中還有許多值得我們思索的方向,就有待讀者們一起來發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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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 2014 - 十二月 -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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